孩子六歲那年, 我們買了這架鋼琴
那時候, 我們並不確定, 才剛開始學琴的小男孩, 可以堅持多久
 那時候, 我們也沒有想過
一個音符一個音符認譜的孩子
終會長成一個醉心音樂的少年




將近10年, 鋼琴的黑白鍵上
少年修長的指間, 經常流洩出悠揚的琴聲
開心得意的時候, 失落沉悶的時候
少年坐在琴椅上  
一首一首彈奏著他的喜怒哀樂


 


這麼多年, 孩子從琴聲裡透露出來的情緒
我幾乎能一一感受
孩子長大, 也許有著屬於他年齡的, 父母無法分擔的煩惱  
心疼他, 我總是靜靜的, 一旁用心聆聽


 



基測模擬考結束那天
回家的孩子剛放下書包, 立刻打開琴蓋
幾乎沒有任何準備動作, 鋼琴瞬間響起一首又一首激揚的曲子
20分鐘後, 琴聲在"不能說的秘密"的最後一個音符斷然結束
聽出來孩子在發洩壓抑的情緒
我在廚房準備晚餐
一邊猜想, 這次考試, 孩子對自己是否滿意?



有時候, 看媽媽在廚房忙得有些煩躁
少年貼心的, 不動聲色的彈奏輕緩的, 優美的曲子
媽媽喜歡的曲風, 少年知之甚詳  
月光奏鳴曲, 水邊的阿德麗娜, 夢中的婚禮
軟軟的, 優雅的旋律, 總是能讓我沉靜下來


 



少年特別為媽媽練了兩首流行樂曲
白色巨塔的"曾經太年輕", 和凱文科恩編曲的"我願意"
經常, 結束白天工作, 繼續忙於家事的夜晚
疲倦的媽媽和壓力沉重的兒子
透過音樂, 彼此對話
少年鋼琴伴奏, 陪我輕聲哼唱
每當這樣的時刻, 我總會感覺人生是圓滿的


 



少年有一天, 全然沉迷在自己和鋼琴的對話裡
感性又充滿不受約束熱情的琴聲
讓我和孩子的爸爸不約而同走到他背後, 聆聽得入了神
我跟孩子的爸爸說:
"你看你兒子, 將來說不定可以靠這身琴藝, 打工賺零用錢咧!"
孩子闔上琴蓋, 轉頭奇怪的看了我們一眼
好像在說:"你們也想太多了吧?"

 



少年放學後繼續參加晚自習, 直到9點才能回家
孩子怕麻煩媽媽, 一開始自己在校門口的7-11買東西充當晚餐
孩子的爸爸覺得無所謂, 認為他說不定喜歡這種自主的感覺
整星期沒機會和家人一起共進晚餐
做媽媽的卻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
於是, 每天傍晚在家準備好熱騰騰的便當
讓孩子的爸爸送到學校
孩子每天回到家, 總會邊洗兩個飯盒, 邊告訴我哪個同學分享了他的晚餐
面容疲倦, 嘴角卻漾著甜甜的笑容
我端著茶, 一旁陪著孩子整理好廚檯
心裡卻忍不住一陣陣心酸 


 



爸爸有天心血來潮, 拖著我去幫孩子買海角7號的鋼琴樂譜
少年喜出望外, 連著練了幾天才能彈奏順暢
孩子說, 樂譜很難
不是連著3個降記號, 就是連著5個升記號
人生也像海角七號的樂譜一樣, 我心愛的孩子
有時候像降記號墜落, 有時候像升記號飛起
只衷心期望, 你始終擁有追求彩虹的智慧與力量
這是媽媽給你的最深的祝福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April 四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5) 人氣()